第90章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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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
蔡明德人雖已到中年, 身子一向不錯，肩上傷勢恢覆得也快。
加之用的又是上好的金瘡藥。
才過一日，他不但能下地, 還問照顧他的小廝要酒喝。
幸好阮嬌嬌來得及時，收走了酒壺。
“徒兒, 師傅受了重傷, 要喝點酒身子才能好得更快。”
“師傅，你就知道糊弄徒兒。若是師娘在, 看你還敢不敢說。”
蔡明德呵呵一笑, “嬌兒大了, 和你喜鵲姐姐一樣就愛管師傅。”
阮嬌嬌本就想念酉陽的這些親人, 此時也有空, 聽他提起忍不住問道：“師傅, 師娘和喜鵲姐姐, 還有虎兒他們都好嗎？”
蔡明德單手端起涼茶, 想起自己幾個孩子, 一臉的幸福和滿足, “他們都好。”
“你喜鵲姐姐, 生了個哥兒, 家中人喜歡得不得了。”
阮嬌嬌高興地從玫瑰椅上站了起來, “可是叫笑笑？”
“你這傻孩子, 哥兒那能叫笑笑, 叫景哥兒。”
阮嬌嬌嘆道, 多喜氣的名字用不上。
阮嬌嬌拿過涼扇, 邊為他師傅扇風, 邊不罷休說道：“不管了，小名兒取不了, 大名就叫景笑吧。”
“反正喜鵲姐答應了，這名字就要用出去。”
蔡明德被她的賴皮樣逗得哈哈大笑，“好，就叫景笑。寓意好，樂呵呵地順遂一輩子。”
笑鬧一陣，蔡明德也收起了玩鬧之心，正色道：“徒兒，你真的要嫁那齊思遠。”
阮嬌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微微低頭，沈默半晌說道：“我不嫁他。”
蔡明德這才放心下來，也沒註意到阮嬌嬌眼底一閃而過的苦澀。
“不嫁他好，這當官的花花腸子多著，他們大都講究門當戶對。”
“如今看你年輕貌美對你是有幾分情義，日後等你年老色衰，有你苦吃。”
“憑你的模樣，回到酉陽，依然能找一個良人。”
蔡明德想起武藝高超的雄鷹，最後死在齊思遠一個不會武藝的文官手上。
他到此時都不願服氣。
來京城一個多月，一進茶樓聽得最多就是這齊思遠。
這樣的人心思深沈，哪會真心待她這個傻徒兒。
蔡明德還不知情，阮嬌嬌和齊思遠已到了哪步。
一心想帶她回酉陽，為她另說一門親事。
這話也說到了阮嬌嬌心坎上，算是給她點了個醒。
阮嬌嬌心中悶痛，片刻後，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師傅，我誰都不嫁。”
“打算做一輩夫子，挺好的。”
蔡明德被她的話，驚得半天沒回過神。
就在師徒倆都沈默的同時，恰巧文婆子推門而入送湯藥來了。
阮嬌嬌順手接過，端到他師傅跟前。
蔡明德看到這黑乎乎的一碗，眉頭皺得老高。
阮嬌嬌想起她師娘說過，他師傅一個大男人什麽都好，就怕喝藥。
喝完藥，還得和小孩一般，吃顆糖哄哄自己。
她捂嘴偷笑，從自己荷包快速掏出，兩顆孩子們給她的桂花糖，塞到蔡明德手上。
“師傅，你先喝藥，我去看看我釀的果子酒。”
“等你傷好了，就能喝了。”
而後推著文婆子出了房門
蔡明德在身後還不忘提醒，“天色不早了，快些回書院去。”
阮嬌嬌連連應好。
文婆子聽出了蔡明德的防備心，暗道哪能讓姑娘回去，主子可給了她任務。
蔡明德看著手中的桂花糖，自言自語道：“還是我徒兒好。”
“有了糖，這藥就不難喝了。”
阮嬌嬌去了後院，見床榻上臉色慘白的，一直昏睡不醒的餘朗。
心中也不是滋味。
靈慧郡主眼睛都哭腫了，緊握著餘朗的手不放。
阮嬌嬌眼看天色漸晚，勸道：“餘朗他身子康健，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再說了齊思遠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你先回王府吧，莫要讓人看出端倪。”
靈慧郡主不想走，低聲道：“方才我診過他的脈息了。”
“他淤血阻滯胸中，心脈痹阻，這或許便是他久不醒來的原因。”
“我想再多陪陪他，和他說說話，這樣時間久了，說不定就能讓他快些醒來。”
往日為旁人診病，靈慧郡主篤定自信。
可病人換成了她的心儀之人，她則多了幾分慌亂和畏懼，以至於使她做不到理性看待餘朗的病情。
語氣中都能聽出她的緊張。
阮嬌嬌握了握她的手背，鼓勵道：“郡主的醫術，我們都是相信的，如此說來餘朗的情況也沒到最壞的結果。”
“所以，你更有振作起來。”
接著她湊近郡主，小聲道：“若是你一直在此處待著，就不怕齊思遠看出眉目來，讓你以後都見不到餘朗。”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齊思遠同意，你每日都能來看餘朗可好？”
阿蓮也附和道：“郡主我們回吧，若是王妃知道了此事，只怕郡主你連王府你都出不了。”
靈慧郡主倒也聽勸起身離開，人都出了廂房，目光還不舍地看向屋內的餘朗。
文婆子陪著阮嬌嬌送走靈慧郡主，看她也要走。
忙攔道：“姑娘，這兩日奴婢和張婆子為你做了幾件小衣，你帶回去吧。”
“還有你房中往日放的小食，一直擱著。”
“大人不讓奴婢們動，有的都壞了，你回房去看看吧，”
阮嬌嬌腳步一停，想到自己都來了喜福園，回自己往日住的房中看看也無甚要緊。
她還有東西沒帶走了。
長陽宮。
皇上傳齊思遠來，就是為了李鳴玉一事。
孫少語派人秘密到他府上搜索一番，依然找不出有利的線索。
一個月後，若是再找不出他指示雄鷹和靖瑞殺齊思遠的有力證據，只怕到時一個月期限一滿，他照樣回朝堂。
齊思遠神色凝重建議道：“陛下，想要找出這樣李閣老指示的證據很難，哪怕翻遍李府。”
“也尋不出有用的只言片字來，李鳴玉如此謹慎，更不會給自己留下把柄。”
“以臣看，此事不用再查下去了。”
李嘉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不成，你想讓他重回朝堂，與朕事事較勁。”
齊思遠解釋道：“回皇上，此事雖作罷，可另一件事他卻依然脫不了幹系。”
“那便是翔鶴的死，背後隱藏著李閣老不可告人的秘密。”
“臣看過翔鶴侍衛臨死之前，給他師兄的最後一封信箋，裏面委婉提示過。”
“他的死，多半和李閣的秘密有關。”
李嘉顏驚得從龍椅忽地起身，“還有此事，李閣老他何秘密？”
“臣從信件的內容猜測，應該和李閣老年輕時在寧魯靜養那段時日有關。”
李嘉顏神色覆雜，沈吟許久吩咐道：“思遠，此事不能讓太多人介入，朕把此事暗中交由你去辦，定要讓他李鳴玉再無還手之力。”
齊思遠欠身回道：“臣遵旨。”
蘭香居。
張婆子看到阮嬌嬌回來，高興得直抹淚。
從自己房裏抱過來許多東西，有親手為她縫制的小衣，繡花鞋。
還做了圓扇，上面的繡的花紋，都是往日阮嬌嬌最喜歡的梨花。
她心中微暖，張婆子和文婆子也是因為她才來的京城。
兩人所求不過能遇到個好主子，安安穩穩的有份差事，不再被罰賣。
可她們偏偏運氣不好，跟了自己這個無用處的主子。
“嬸子，你們別再忙活了，小衣我收下，其餘的我也用不上。”
張婆子心眼實，反駁道：“那有用不上的，奴婢先給你留著。”
阮嬌嬌在內室收拾自己暗格的東西，文婆子又端來了她自己做的糕點。
阮嬌嬌看臉色已經黑下來，忙著要走。
讓文婆子裝著在食盒，她捎走。
文婆子一邊裝糕點，又一邊說起二姑娘齊思怡的事。
這一扯又扯出老遠。
直到院中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文婆子和張婆子則一同出了內室。
齊思遠一進內室，見她阮嬌嬌還坐在床邊沒離開，整個人都歡快了不少。
同往常一般，語氣愉悅說道：“嬌嬌，我回來了。”
說罷，挪過腳步坐到她身邊。
阮嬌嬌心中防備著，和他拉開距離，坐到對面的東窗下的矮榻上。
想到承諾郡主的事，開門見山說道：“餘朗的病情較重，聽說太醫們隔一日才來一次。郡主離這裏近，她說能每日為餘朗施針。”
“這樣，或許他的病情便能好得快些。”
齊思遠神色有些落寞，嘆道：“嬌嬌，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餘朗快些醒來。可郡主雲英未嫁，這樣一來對她的名聲有所影響。”
“時間久了，對她，對我都不好。”
阮嬌嬌沈默下來沒作聲，齊思遠心癢癢地又坐到她身邊。
趁她沈思之際，把人撈到懷中才罷休。
阮嬌嬌突然眼睛一亮，突發奇想道：“那讓郡主同我一樣，每次來喜福園扮作男子可好？”
齊思遠楞了楞，眼中的疑惑更濃，帶著幾分審視。
阮嬌嬌臉上藏不住事，不敢和他對視，退出他的懷中，不悅道：“不答應就算了。”
說罷起身就走，齊思遠忙把人按在自己腿上，無奈應道：“我答應你便是，但你也要答應我，和往常一樣，每晚都回喜福。”
阮嬌嬌想起自己師傅在，下意識回答：“我師傅不會同意的。”
齊思遠眼中濃情彌漫，把人摟得更近，心酸道：“那我們分開住可好，我不碰你就是。”
阮嬌嬌沒回他，神色也有些猶豫。
齊思遠卻把人轉了過來，和他面對面，貼了貼她的額頭。
今日她穿一身青色男子長衫，看著又清瘦了些。
心疼難忍吻了吻她的嘴角，盡管很想要更多，卻不敢貪心，這樣已經夠了。
阮嬌嬌推開了他，站起了身。
眼底閃過一抹失望，氣憤道：“齊思遠你終於本性暴露，就是饞我的身子。”
齊思遠眼中透著受傷和挫敗，苦澀一笑，“傻丫頭，我歡喜你。當然饞你的身子，還有你的一切。”
“你不也饞過我的身子。”
阮嬌嬌氣地幹瞪眼。
隨後，齊思遠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張對折過的薛濤箋紙來。
這紙張阮嬌嬌認識，連齊思遠都不常用，聽說名貴得很。
他色彩艷麗，富有詩意，相傳是富貴的公子小姐們通常用來，傳遞愛慕之情用的信箋。
齊思漫曾說過，有的人家為了顯擺，聽說還在上面撒了金箔。
齊思遠眼含柔情一臉堅定，遞給阮嬌嬌，正色道：“嬌嬌，我說過，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決心和心意。”
“你打開看看。”
阮嬌嬌手一顫，輕輕打開，竟是他親自書寫的一份三聘六禮的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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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德人雖已到中年, 身子一向不錯，肩上傷勢恢覆得也快。
加之用的又是上好的金瘡藥。
才過一日，他不但能下地, 還問照顧他的小廝要酒喝。
幸好阮嬌嬌來得及時，收走了酒壺。
“徒兒, 師傅受了重傷, 要喝點酒身子才能好得更快。”
“師傅，你就知道糊弄徒兒。若是師娘在, 看你還敢不敢說。”
蔡明德呵呵一笑, “嬌兒大了, 和你喜鵲姐姐一樣就愛管師傅。”
阮嬌嬌本就想念酉陽的這些親人, 此時也有空, 聽他提起忍不住問道：“師傅, 師娘和喜鵲姐姐, 還有虎兒他們都好嗎？”
蔡明德單手端起涼茶, 想起自己幾個孩子, 一臉的幸福和滿足, “他們都好。”
“你喜鵲姐姐, 生了個哥兒, 家中人喜歡得不得了。”
阮嬌嬌高興地從玫瑰椅上站了起來, “可是叫笑笑？”
“你這傻孩子, 哥兒那能叫笑笑, 叫景哥兒。”
阮嬌嬌嘆道, 多喜氣的名字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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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喜鵲姐答應了，這名字就要用出去。”
蔡明德被她的賴皮樣逗得哈哈大笑，“好，就叫景笑。寓意好，樂呵呵地順遂一輩子。”
笑鬧一陣，蔡明德也收起了玩鬧之心，正色道：“徒兒，你真的要嫁那齊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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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他好，這當官的花花腸子多著，他們大都講究門當戶對。”
“如今看你年輕貌美對你是有幾分情義，日後等你年老色衰，有你苦吃。”
“憑你的模樣，回到酉陽，依然能找一個良人。”
蔡明德想起武藝高超的雄鷹，最後死在齊思遠一個不會武藝的文官手上。
他到此時都不願服氣。
來京城一個多月，一進茶樓聽得最多就是這齊思遠。
這樣的人心思深沈，哪會真心待她這個傻徒兒。
蔡明德還不知情，阮嬌嬌和齊思遠已到了哪步。
一心想帶她回酉陽，為她另說一門親事。
這話也說到了阮嬌嬌心坎上，算是給她點了個醒。
阮嬌嬌心中悶痛，片刻後，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師傅，我誰都不嫁。”
“打算做一輩夫子，挺好的。”
蔡明德被她的話，驚得半天沒回過神。
就在師徒倆都沈默的同時，恰巧文婆子推門而入送湯藥來了。
阮嬌嬌順手接過，端到他師傅跟前。
蔡明德看到這黑乎乎的一碗，眉頭皺得老高。
阮嬌嬌想起她師娘說過，他師傅一個大男人什麽都好，就怕喝藥。
喝完藥，還得和小孩一般，吃顆糖哄哄自己。
她捂嘴偷笑，從自己荷包快速掏出，兩顆孩子們給她的桂花糖，塞到蔡明德手上。
“師傅，你先喝藥，我去看看我釀的果子酒。”
“等你傷好了，就能喝了。”
而後推著文婆子出了房門
蔡明德在身後還不忘提醒，“天色不早了，快些回書院去。”
阮嬌嬌連連應好。
文婆子聽出了蔡明德的防備心，暗道哪能讓姑娘回去，主子可給了她任務。
蔡明德看著手中的桂花糖，自言自語道：“還是我徒兒好。”
“有了糖，這藥就不難喝了。”
阮嬌嬌去了後院，見床榻上臉色慘白的，一直昏睡不醒的餘朗。
心中也不是滋味。
靈慧郡主眼睛都哭腫了，緊握著餘朗的手不放。
阮嬌嬌眼看天色漸晚，勸道：“餘朗他身子康健，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再說了齊思遠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你先回王府吧，莫要讓人看出端倪。”
靈慧郡主不想走，低聲道：“方才我診過他的脈息了。”
“他淤血阻滯胸中，心脈痹阻，這或許便是他久不醒來的原因。”
“我想再多陪陪他，和他說說話，這樣時間久了，說不定就能讓他快些醒來。”
往日為旁人診病，靈慧郡主篤定自信。
可病人換成了她的心儀之人，她則多了幾分慌亂和畏懼，以至於使她做不到理性看待餘朗的病情。
語氣中都能聽出她的緊張。
阮嬌嬌握了握她的手背，鼓勵道：“郡主的醫術，我們都是相信的，如此說來餘朗的情況也沒到最壞的結果。”
“所以，你更有振作起來。”
接著她湊近郡主，小聲道：“若是你一直在此處待著，就不怕齊思遠看出眉目來，讓你以後都見不到餘朗。”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齊思遠同意，你每日都能來看餘朗可好？”
阿蓮也附和道：“郡主我們回吧，若是王妃知道了此事，只怕郡主你連王府你都出不了。”
靈慧郡主倒也聽勸起身離開，人都出了廂房，目光還不舍地看向屋內的餘朗。
文婆子陪著阮嬌嬌送走靈慧郡主，看她也要走。
忙攔道：“姑娘，這兩日奴婢和張婆子為你做了幾件小衣，你帶回去吧。”
“還有你房中往日放的小食，一直擱著。”
“大人不讓奴婢們動，有的都壞了，你回房去看看吧，”
阮嬌嬌腳步一停，想到自己都來了喜福園，回自己往日住的房中看看也無甚要緊。
她還有東西沒帶走了。
長陽宮。
皇上傳齊思遠來，就是為了李鳴玉一事。
孫少語派人秘密到他府上搜索一番，依然找不出有利的線索。
一個月後，若是再找不出他指示雄鷹和靖瑞殺齊思遠的有力證據，只怕到時一個月期限一滿，他照樣回朝堂。
齊思遠神色凝重建議道：“陛下，想要找出這樣李閣老指示的證據很難，哪怕翻遍李府。”
“也尋不出有用的只言片字來，李鳴玉如此謹慎，更不會給自己留下把柄。”
“以臣看，此事不用再查下去了。”
李嘉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不成，你想讓他重回朝堂，與朕事事較勁。”
齊思遠解釋道：“回皇上，此事雖作罷，可另一件事他卻依然脫不了幹系。”
“那便是翔鶴的死，背後隱藏著李閣老不可告人的秘密。”
“臣看過翔鶴侍衛臨死之前，給他師兄的最後一封信箋，裏面委婉提示過。”
“他的死，多半和李閣的秘密有關。”
李嘉顏驚得從龍椅忽地起身，“還有此事，李閣老他何秘密？”
“臣從信件的內容猜測，應該和李閣老年輕時在寧魯靜養那段時日有關。”
李嘉顏神色覆雜，沈吟許久吩咐道：“思遠，此事不能讓太多人介入，朕把此事暗中交由你去辦，定要讓他李鳴玉再無還手之力。”
齊思遠欠身回道：“臣遵旨。”
蘭香居。
張婆子看到阮嬌嬌回來，高興得直抹淚。
從自己房裏抱過來許多東西，有親手為她縫制的小衣，繡花鞋。
還做了圓扇，上面的繡的花紋，都是往日阮嬌嬌最喜歡的梨花。
她心中微暖，張婆子和文婆子也是因為她才來的京城。
兩人所求不過能遇到個好主子，安安穩穩的有份差事，不再被罰賣。
可她們偏偏運氣不好，跟了自己這個無用處的主子。
“嬸子，你們別再忙活了，小衣我收下，其餘的我也用不上。”
張婆子心眼實，反駁道：“那有用不上的，奴婢先給你留著。”
阮嬌嬌在內室收拾自己暗格的東西，文婆子又端來了她自己做的糕點。
阮嬌嬌看臉色已經黑下來，忙著要走。
讓文婆子裝著在食盒，她捎走。
文婆子一邊裝糕點，又一邊說起二姑娘齊思怡的事。
這一扯又扯出老遠。
直到院中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文婆子和張婆子則一同出了內室。
齊思遠一進內室，見她阮嬌嬌還坐在床邊沒離開，整個人都歡快了不少。
同往常一般，語氣愉悅說道：“嬌嬌，我回來了。”
說罷，挪過腳步坐到她身邊。
阮嬌嬌心中防備著，和他拉開距離，坐到對面的東窗下的矮榻上。
想到承諾郡主的事，開門見山說道：“餘朗的病情較重，聽說太醫們隔一日才來一次。郡主離這裏近，她說能每日為餘朗施針。”
“這樣，或許他的病情便能好得快些。”
齊思遠神色有些落寞，嘆道：“嬌嬌，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餘朗快些醒來。可郡主雲英未嫁，這樣一來對她的名聲有所影響。”
“時間久了，對她，對我都不好。”
阮嬌嬌沈默下來沒作聲，齊思遠心癢癢地又坐到她身邊。
趁她沈思之際，把人撈到懷中才罷休。
阮嬌嬌突然眼睛一亮，突發奇想道：“那讓郡主同我一樣，每次來喜福園扮作男子可好？”
齊思遠楞了楞，眼中的疑惑更濃，帶著幾分審視。
阮嬌嬌臉上藏不住事，不敢和他對視，退出他的懷中，不悅道：“不答應就算了。”
說罷起身就走，齊思遠忙把人按在自己腿上，無奈應道：“我答應你便是，但你也要答應我，和往常一樣，每晚都回喜福。”
阮嬌嬌想起自己師傅在，下意識回答：“我師傅不會同意的。”
齊思遠眼中濃情彌漫，把人摟得更近，心酸道：“那我們分開住可好，我不碰你就是。”
阮嬌嬌沒回他，神色也有些猶豫。
齊思遠卻把人轉了過來，和他面對面，貼了貼她的額頭。
今日她穿一身青色男子長衫，看著又清瘦了些。
心疼難忍吻了吻她的嘴角，盡管很想要更多，卻不敢貪心，這樣已經夠了。
阮嬌嬌推開了他，站起了身。
眼底閃過一抹失望，氣憤道：“齊思遠你終於本性暴露，就是饞我的身子。”
齊思遠眼中透著受傷和挫敗，苦澀一笑，“傻丫頭，我歡喜你。當然饞你的身子，還有你的一切。”
“你不也饞過我的身子。”
阮嬌嬌氣地幹瞪眼。
隨後，齊思遠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張對折過的薛濤箋紙來。
這紙張阮嬌嬌認識，連齊思遠都不常用，聽說名貴得很。
他色彩艷麗，富有詩意，相傳是富貴的公子小姐們通常用來，傳遞愛慕之情用的信箋。
齊思漫曾說過，有的人家為了顯擺，聽說還在上面撒了金箔。
齊思遠眼含柔情一臉堅定，遞給阮嬌嬌，正色道：“嬌嬌，我說過，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決心和心意。”
“你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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